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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怀疑与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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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疑与试探】*

    吸取上一次“邀约”失败的教训,他故意没有约定具体时间地点便挂断了电话,当冒牌货发出询问短讯时,他的兰博基尼已经停靠在了林家主宅门口,他这样回复:我在你家门口,时间你随意,我等你。

    哪怕现在只有四点多,离晚上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

    他不介意等待。他的时间宝贵,因此,他还是第一次准备花时间等待一个人,他的心情五味成杂,期待,紧张,还有种患得患失的担忧。

    他的手里握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林琉的背景资料,他曾听ben口头述说过一遍。此刻,他翻开牛皮纸袋,亲自阅读起来。

    林琉是个简单的人,人生经历薄的只有两页纸。bt实验室每年都会吸纳大量流浪儿,供他们吃穿住,学习,训练,最终接受各种实验任务。

    所以,在被安排具体任务之前,每个孩子都只有脸谱化的来历:流浪儿。

    小六接到的任务是替身。在小六之前,产生了无数个瑕疵品,他们第一步就失败了,失败在容貌上,即使bt研究所独创的整容复制术非常高超。毕竟整容不是克-隆,而此原主外貌气质太过出挑,根本难以复制。直到小六的出现。工作人员称之为奇迹。因为,并不是他们的技术提高了,而是,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成功,出乎意料的成功。

    在经过高强度原主还原培训,小六达到了百分之百的还原度,勘称完美,他被指派角色扮演成无家可归的少年,碰瓷客户林修的车,顺利被林修领回收养。后来,这个男孩因为心脏病因祸得福,得到林修的怜惜,认作义子,取名林琉,六的谐音。接下来的事,温逸楠都看在眼里,他是如何作天作地,恃宠而骄,和原主的性格天差地别。

    实际上,他表现的像是个精神分裂患者,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在这样的背景基础上,对于林琉时不时分裂而流露出和林琛的相似感,温逸楠自动理解成:冒牌货无时无刻不在模仿。哪怕他已不再需要模仿,但高强度的训练已使他形成条件反射,入戏太深,逐渐分不清自己和模仿对象,这非常符合一个替身的逻辑和行为。

    就是在这种固有思维下,他从来没有奇怪冒牌货和琛琛的相似点,甚至有些时候,这种像可以撇去音容的,他的性格,处事风格,给人的感觉,才是首当其冲。

    直到这一次改写的剧本打破了他的思维。

    剧本可能纯属虚构,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些事件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冒牌货的的确确有参与其中,把它们记录下来。还牵涉到一些他和林琛相处中的细节,第三方如何得知?原主还原训练基于什么才能如此精确,连一些细微的小习惯也不放过?

    并且,患有先天心脏病,食物过敏的流浪儿,竟能安然接受实验室残酷的训练长大,并成功完成任务?

    这么明显的漏洞,为什么没有人怀疑?也许,所有人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和琛琛有关的事,脑子便故障了。他是如此,林修亦是如此。

    林琛的尸体不翼而飞,曼电流传的模糊照片,知情者的死亡,真相到底是什么?

    也许,冒牌货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得到了林琛的身体,并附带原主记忆。他买通医生伪装成心脏病假象,应该是怀着某种目的接近林修。

    这个结论太过震撼,太不符合科学,可温逸楠本身就是个异类,思维岂会停留在科学层面。

    只是一点说不通,夺魂或寄生都需要血缘关系,他确定林修没有其他孩子,难道是林琛母亲那边?他怎么把这个女人忽略了!

    他立即一通电话过去,令ben查询林琛生母崔艳的资料,附带查一查诊断冒牌货先天心脏病那位医生。

    温逸楠并没有从心底认定这个假设,他只是在找理由否定,他还有一个猜想,也是第一个从脑海里浮现的,他希望却又奢望的猜测。

    又或者,林琛并没有死,他因为某种神奇的力量复生了,然后,不顾一切逃离自己。而那种神奇力量可以隐灵,使他无法认出本来的灵魂。

    ***

    对方并没有让温逸楠等待太久,在短讯发出后十分钟,他便出现了,秉持着一贯保暖作风,套着一件保暖羽绒服,整个人包裹在其中,脖颈围着一圈厚围巾。对他来说,保暖比形象更重要。他的黑发有些湿漉,一两滴水滴淌过较好的面容,异常诱惑。

    他是故意打湿头发诱人?也许,他只是急匆匆出门,并不愿意让别人等待太久。

    一个细节,能有n种解读方法,温逸楠曾经误会林琛至深,也是如此。他把人想的太复杂,他不愿意相信简单的人性。

    其实冒牌货想要诱惑自己,又何必煞费苦心,只需要一个天然微笑便可。

    冒牌货自来熟的坐到副驾驶位上,脱下羽绒服,里件是非常普通的白毛衣。

    他问道:“去哪里谈?”

    温逸楠将这些细节看在眼里,他忍着不去看冒牌货的脸,将注意力放在路面上,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刚洗完澡?”

    冒牌货摸摸头,有些尴尬地道:“嗯,我不知道你这么快会来啊!”

    很快,车停靠在一座公寓前,这曾是温逸楠最常住的住所,也曾是林琛自杀的地点。温逸楠和林琛不是同居关系,但也算是公寓的常客。这里记载着他们的点点滴滴,自林琛死后,温逸楠不再踏足这里。房间原封不动,甚至还保留着死亡现场的痕迹,包括那封遗言。

    “这是我家。”温逸楠将头转向冒牌货,他的面部表情如常,但略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冒牌货此时垂着头,刘海遮住额头,看不见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道:“我介意去不太熟悉的人的住所。换一个地点吧。”口气难得的强势,不容置疑。

    温逸楠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觉得踏足那间房子,试探的不仅是对方,也是对自己的考验。

    ***

    这本是一家越南餐馆,主打地道的越南河粉,味道一般,地理位置又略偏,生意不怎么好,温逸楠不是第一次踏足这里。他曾和林琛经常来这边光顾,林琛说喜欢吃这里的越南火车头河粉。温逸楠后来才知道,火车头是林琛唯一能接受的越南菜。他最爱的明明是南翔小笼包一类的小吃。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光顾老板的生意。

    小店老板的独生女有时会来店里帮忙。她因为一场车祸腿残疾了,需要花很多钱做康复治疗,而小店却在亏本。每次吃完饭,林琛都会给超过他能力范围的小费。

    开始温逸楠还以为林琛爱上了女孩,醋意大发,令他不准再去那家小店。

    其实,林琛帮助的萍水相逢的人很多。也没有什么特别伟大举动,只是尽一些绵薄之力。看起来没有实际用处,却又是最暖人心的。

    林琛死后,温逸楠投资这家店,并请全国最顶尖的师傅做小笼包之类的小吃,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并且,他提供资金与资源,为女孩请了顶尖的医生治疗,只是,金钱不是万能的,女孩的腿依然一瘸一拐。

    ***

    “小楠哥,你怎么来了!”

    今天是周末,女孩正好没有课,因此在店里帮忙带位。温逸楠对他们父女的恩情,她很是感激。

    温逸楠笑道:“两位。老样子。”

    女孩点头,好奇的瞟了眼另外一位客人,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侧面,是一位和小楠哥不相上下的小帅哥,只是冷着脸,嘴角弯曲成嫌恶的弧度。

    是在嫌弃自己动作慢,是个残疾人吗?

    女孩过于敏感,她转头不再看那人,加快移步速度,将他们带到一处偏角落靠窗的位置,这里采光好,安静,不会被人打扰,是温逸楠的专座。

    然后,她亲自递上两个茶杯,倒茶。

    她并不想再看那位客人引起讨嫌的,可是倒茶的时候,她还是看见他了。只怪采光太好,她看得清清楚楚。

    手一抖,几滴茶水不小心飞贱在客人身上。

    他恼火的拍了拍衣服,吼道:“你腿残疾,手也残疾吗?”这不是脏话,却比脏话更戳心。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长得太像我一个朋友了。”女孩连连道歉。被小楠哥的朋友这样骂,她真的难堪极了。

    “你的朋友像我?呵,就凭你这样的人的朋友?叫你们经理过来,我要投诉。”他扬起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哪怕,那些水滴并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困扰。

    女孩似乎快要哭出来:“真的对不起。”

    “别和小女孩计较。”温逸楠发话了,语气温和,“两笼小笼包,两碗火车头河粉,拼盘。”

    对方却皱眉:“一份就好,我吃不了这些东西。”

    温逸楠依旧好脾气地道:“你想吃什么,我让大厨做。”

    女孩觉得,小楠哥虽然语气温柔,但是眼睛很冷,应该有那么一点不悦。

    “这里的厨师应该做不出我想吃的味道。”对方明显一副‘这里太low,我很嫌弃的样子。’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吧,你定地点。”温逸楠露出歉意地笑容。

    “我妥协,去你家好了。”对方忽然笑了,怎么形容呢,带有诱惑意味的笑容,“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如你所愿。”然后,他意味深长的拉了拉领口。

    “好。”温逸楠回答。

    女孩发现,在小楠哥转身的刹那,那位客人脸上的傲气和嫌恶通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懊恼和紧张,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向她歉意一笑,跟着小楠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