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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演说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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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人都是怕死的,任何人都是怕死的,这个是时不凡所坚信的。因为时不凡曾经学过一些心理学,并且有过不少心理学的著作,这些都表明了一个情况,那也就是没有不怕死的人,只有不怕死的时候。很多时候,每一个人也许有了勇气面对死亡,当他心里的热血和信仰足够压制过他怕死思维的那一刻,他也就是“不怕死”的。而关键是要看用什么办法,让他们用热血和勇气压制住他那个“怕死”的想法。

    有人说勇者畏惧于事后,这个也就是说明哪怕勇者,也许在拼了命之后,成功了之后才会真正感觉到当时是如何的凶险。不过,在他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却用勇气压制住了自己畏惧的想法,这样让他们能够成为勇者。勇者并不是不怕死,而是因为他勇气压制了对于死亡的畏惧。当然,任何人其实也都可以成为勇者,关键是看能否激发起那种勇气。

    而项羽采用了破釜沉舟的方法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其实也就是利用了他们断绝后路,逼迫他们发挥出勇气。孙子也都说明了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才是激发起他们的勇气。而很多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却往往能够爆发出不符合他常理的勇气。人类的勇气和对于死亡的畏惧,其实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并不是绝对割裂的。当一个人对于死亡畏惧到了极点,反而也许能够爆发出更高的勇气,这种勇气比起一般勇者更厉害。

    而当时不凡进行了演说的时候,那些哪怕是号称文弱的文人也都怒了。

    “在他们眼里,我们汉人不过是两脚羊,他们饿了之后把我们当做牛羊,杀了之后吃肉。而我们的女人,不过是他们泄欲的工具,和用来补充粮食不足的东西。甚至,他们拿着我们的生命来取乐,对于他们来说,那我们的生命只是他们用来取乐的一个玩具而已。”

    “我们只是一顿饭?只是一个用来取乐的工具,我们的生命就如此的——廉价!”有不少文人也都在心里面发怒的想道。

    任何人虽然都怕死,可是有些时候人类更怕死得不值得,死得没有价值。司马迁也都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生命重于泰山,这个是每一个文人都有的想法。可是事实上,绝大部分人的死亡都是轻于鸿毛。而有些时候,当权者一句话,也都可以要了这些文人的命。可是那些文人却根本不敢反抗,他们本身也就是一个弱者,那些走样了的儒家思想让他们变成了一个弱者。当年儒家还是讲究能够骑射,可是现在的文人一代不如一代,心里面的血性早就渐渐消退了。

    而他们哪怕面临被杀,也都不敢反抗。他们甚至还自我安慰,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的话。他们是希望“美化”自己,美化自己的“懦弱”,然后用所谓的“忠诚”来掩盖自己懦弱的事实。他们宁可自己自杀,也都不敢选择反抗,然后甚至希望用这种所谓的“忠诚”来美化自己的懦弱。甚至很多古代封建君王为何对于那些自杀的人大加褒奖,反而对于那些勇于拼命的人却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其实因为君王需要都是懦弱的人,他们需要的是宁可敢于自杀,可是却不甘于拼命的人,这样的人才有利于他们统治。

    可是,时不凡在这次演说里面,彻底打破了他们所谓的“价值”。时不凡告诉了他们,如果一旦突厥人来了,突厥人杀死了他们,不过是当做一个食物,当做了一个两脚羊,甚至只是当做了一个取乐的玩物而已。

    每一个文人固然懦弱,可是他们却非常的在意自己生命的价值。他们哪怕面临被杀,也是希望用这个“忠诚”来美化自己的懦弱,因为他们也都知道懦弱其实是没有价值的,他们为了美化自己,所以故意弄出了所谓的“忠诚”来美化自己,让自己的“死”好像变得有价值。他们不是不在意自己生命的价值,反而是非常在意自己生命的价值。他们哪怕面临被君王杀戮,也都要美化自己,用忠诚来美化自己,让别人认为自己的死亡是“有价值”的。这样只要天下人的价值观认为自己自杀是“有价值”的,他们那个所谓“懦弱”也都被掩盖了,好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就是正确的“价值观”,就是一个有“价值”了。

    正因为他们非常在意自己生命的价值,所以不允许自己生命的价值被践踏。当时不凡如此明确的说了,他们的生命的价值不过是一顿饭的“价值”,甚至不过是只是用来取乐的工具的“价值”,也许在那些胡人眼里面,他们的生命和一些小孩子的“玩具”的价值一样,这样足以让他们愤怒了。

    他们也许懦弱,可是他们也都更看重自己生命的价值,为此不惜自欺欺人,不惜改变大家的价值观,认为“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就是因为他们文人非常在意生命的价值。因为生命的价值不是来源于自己,而是来源于别人的看法。别人认为你生命有价值,那才是有价值。如果别人认为你生命没有价值,那你也就是一文不值。所以他们才会通过这种办法来改变别人的价值观,让人认为面对杀戮宁可选择懦弱的自杀,也不要选择拼死抵抗而死。

    “看吧,你们的生命在他们眼里根本也就是一个食物,也就是一个玩具而已。在那些胡人眼里,你们的价值并不高,只是一个个的食物,甚至他们可以拿着你们来品评谁的肉更好。所以,你们如果在这个时候懦弱,而不去反抗,那你们只有一个结果。”

    “假如我不去打仗,胡人用马刀杀死了我们,还会用手指着我们的骨头,说‘看,这是两脚羊!’”

    听到了时不凡改编自后来抗日时期的一首诗,那些哪怕是文人的人也都彻底怒了。这首诗虽然简短,可是也许远比后来那首诗更残酷,更令人愤怒。因为这句诗句的结尾,用了不是“奴隶”二字,而是更令人残酷的“两脚羊”。在这个汉人重新夺回中原政权不过数十年,隋文帝刚刚统一了天下不过数十年,当年五胡乱华时期的传说还是在历历在目。很多人也都听说过这些传说,他们当然知道“两脚羊”是什么意思。这个永远是汉人的痛,永远是无法抹去的伤口。这种伤口,也许没有数百年,无法彻底抹去,甚至哪怕再过一千多年,这块还是会残留着一个巨大的伤疤,无法彻底消失。可是现在连一百年都没有到,这个血淋淋的事实再次被时不凡展现在了大家面前,这样让任何人都怒了。

    不管是士族的文人,还是普通寒门的文人,哪怕只是一个稍微懂了一些文字文化的人,都忍不住维持发怒和生气。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的生命比别的动物高贵,这个是每一个智慧生物共同的特征。也许人类不能接受杀人,可是却对于为了保护人类杀死动物,为了填饱肚子杀死动物,这个是认为是合理的,人人都可以接受的。可是有一天,自己居然像是牛羊一样随便等待着被宰杀,这样彻底让他们无法接受了。自己的生命,居然还是一只羊,不过是人家一顿饭的价值,哪怕他们这些懦弱的文人也都开始愤怒了。

    “当我的思绪回到了若干年以前,当年永嘉之乱之后,匈奴、鲜卑、羯、羌、氐相继入侵中原,我汉人百姓血流成河。当年百姓生存在胡人的压迫之下,我们汉人成为了胡人的奴隶。在那个五胡乱华的天下,我们汉人只有两个结果,一个当奴才的时期,另一个是想要当奴才而不可得的时期。在那个时候,我们汉人不会是这个天下的主人,而是奴才,或者想当奴才而不可得的时候。”

    “如今,我们再次看到了历史,也许历史将会重演。突厥人的十多万铁骑,已经从边关涌入,他们马上就要兵临长安。而我们在这里,只有两个结果。突厥人已经入侵,如果他们攻克了长安,他们接下来将会长驱直入。他们十几万铁骑,将会能杀入我们中原,然后再次重演当年永嘉之乱。当年匈奴人入侵中原,攻破了晋朝的首都洛阳。而我们汉人士绅被杀无数,这次如果让突厥人再次攻入长安,那我们将会再次重演历史。我们能让历史再次重演吗?”时不凡突然大喊道。

    “不能!”很多文人也都一起大喊了。

    时不凡终于松口气,这次他可是利用了当年在后世看过的不少的演讲的方式。这种演讲在古代并不流行,不过在后世西方有很多演讲专家,甚至很多政治家都非常擅长于演讲。这种演讲在东方不太流行,不过却不得不承认这种演讲在煽动民心的时候非常有用。而一个会演讲,并且擅长于演讲的政治家,足以创造奇迹。希特勒,丘吉尔这两个擅长于演讲的人,其实都是创造了当年的奇迹。他们都是靠着自己的演讲能力,煽动了无数人和他们一起走上战车,然后创造了奇迹。是非功过也许并不重要,可是他们却靠着自己的人格魅力,让整个民族和他们一起疯狂。

    不过,事实上这些演讲,都是有很多技巧的。时不凡也都去学过,这些演讲在后世非常普遍,甚至很多销售人员、商业人员、宣传推广等等也都专门学过,而这种方式其实很多,并不是什么机密的知识。通过语言和肢体语言,然后让听众陷入一种信服的状态。这些随便在网络上都可以搜索到很多,而作为文科的学霸,提出理论的时候自然要会演讲。

    甚至很多技巧也都是公开的,只是要看你是否主动去学习,并且能否有这些天赋。不过,这些在中国古代,也许并不流行演讲。古代的政治体制和社会体制并不太需要演讲这种做法,所以造成了很多文人还有百姓也都没有感受过后人的演讲的魅力。所以时不凡在这一刻,利用这种演讲的手段,立马起到了奇效,煽动了很多文人一起来进行让他们心中的热血和对于尊严、死亡的畏惧,激发起他们的勇气和热血。

    “在这个大厦将倾的时代,我们唯有用我们的生命,和我们的热血,去和敌人战斗。我们没有别的,我们只有我们的生命,我们在野外战斗,在城墙上战斗,在街道里面战斗。甚至,我们在陆地上战斗,在海洋上战斗,在天空战斗,直到我们把这帮胡人侵略者消灭干净那一天。当年五胡乱华之时,我们还有武悼天王冉闵。可是,我们现在我们不要指望我们将来还能够出一个武悼天王,我们只有靠着我们自己,让我们用我们的热血和生命,去和这帮胡人侵略者拼命。不然,我们也就是他们的盘中餐,我们也就是他们的玩具而已。”

    “我们不让历史重演,我们不需要一个英雄冉闵再次出现。我们要一起去合作,让我们普天之下的汉人,一起努力去阻止这个历史重演。如果胡人再次攻克了长安,那永嘉之乱将会再次重演。”

    “那个时候,我们难道还要回到那个欲做奴才而不可得的时代吗?我们还能够忍受,我们成为胡人的盘中餐,任由胡人在比较我们谁的肉更香,谁的肉更好吃吗?”

    当时不凡再次发出了这个有力的声音,在场的数千文人,不管是士族文人,还是普通的寒门庶族的文人,在面对这个胡人的压力之下,他们也都发出了同一个喊声。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