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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铁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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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水淙叹了口气,眼望黑脸大汉,似笑非笑,道:“阁下莫非就是太湖帮大当家,江湖人称铁叉王的屠斐?”

    黑脸汉子“哼”了一声,傲然道:“正是爷爷我,却又怎的。你孙子若是识相,就赶快交出东青虎水若寒来,爷爷不想杀你,便放你一马。若再迟些,惹得爷爷生气,哼哼,别怪爷爷心狠手辣。”

    水淙干笑道:“很好,很好。想你太湖帮,这些年来坏事做尽,欠下的血债着实不少,今日你既然主动送上门来,本座也想成全了你,早日送你归西,让你去见你爷爷,看看到底哪个爷爷大。哈哈,哈哈。”

    屠斐听了大怒,骂道:“你奶奶的,敢笑话你爷爷,看爷爷怎么收拾你这龟孙子。”

    水淙哈哈笑道:“这般说来,你便是乌龟的爷爷了。可笑,可笑。”

    屠斐被气得青筋直爆,面目狰狞,牙齿猛咬,格格作响,手中鱼叉抖动,瞬间便要攻上。

    水淙笑道:“屠大当家,本座有个提议,不知你愿听否?”

    屠斐一怔,问道:“什么提议?”

    水淙笑道:“一般英雄好汉,打斗起来,多半都是单打独斗,而非群攻。本座问你,你可算得英雄好汉?”

    屠斐仰天哈哈大笑,道:“爷爷自然是英雄好汉了。”

    水淙点了点头,笑道:“你既然是英雄好汉,那么本座便与你单打独斗,你可敢么?”

    屠斐笑道:“爷爷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却有啥敢不敢的,来罢。”说着,晃了晃手中鱼叉。鱼叉抖动,铛铛作响。

    水淙右手一伸,掌心翻上,道:“且慢。本座还有一个提议,不知你愿听否?”

    屠斐不耐烦了,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水淙笑道:“但凡打斗,又分文斗和武斗,想你屠大当家好大名气,却喜欢那种斗法?”

    屠斐道:“你这孙子好是罗里巴索,半点也不痛快。你说,文斗如何?武斗又如何?一口气说了,爷爷好来和你这孙子痛痛快快打上一架。”

    水淙笑道:“文斗就是本座嘴上说一招,你嘴上还一招,相互嘴上斗招,却不真打。”

    屠斐连连摇头,冷笑道:“磨嘴皮子有什么好,爷爷好武斗。”

    水淙笑道:“武斗却另有一套规矩,那就是,本座打你一拳,你再打还本座一拳,看谁能最后站住,那便是谁胜出。”

    屠斐横了水淙一眼,骂道:“呸,你这孙子好是可恶,饶了半天,竟是戏耍爷爷。什么文斗武斗,爷爷我啥也不斗,有种的,咱们真刀真枪打上一架,谁也别帮,那才算是真英雄真好汉。如何?”

    水淙正要听他说这句话,当下见他中计,窃喜不已,点头微笑道:“本座奉陪就是。”

    原来山贼人马众多,十倍于太湖帮众,若是群群攻上,太湖帮众哪能抵挡,水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念转动,想出这条计策来,好较他与自己单打独斗,凭借自身武功,当可一博,获胜几率自然增大,当下见他中计,心里自然高兴。

    只见屠斐怒吼两声,正要出手。旁边一个圆脸胖子道:“老大,那个穿青色衣服的就是东青虎水若寒,先找他把二哥的仇报了。”右手伸出,指了指水若寒。

    水若寒已驰马走近,正在倾听水淙和屠斐对话,见有个圆脸胖子伸手指着自己,要让屠斐找自己报仇,斜眼看他,竟是昨日抱尸首上船,问自己姓名那人,心中暗道:终于找上门来了。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的是我,与旁人无关。”

    屠斐听了,细细打量水若寒一番,摇头晃脑,“哼哼”冷笑,道:“很好,很好。”手中鱼叉晃了晃,道:“你小子还算有种,爷爷也不占你便宜,我们一对一,公平交手,比个输赢判胜负,输的死,赢的活,这个比武,可算公道?”那圆脸胖子帮腔道:“公道,公道,非常公道。”黄巾帮众跟着齐声起哄:“公道!公道!”

    水若寒心道:我还怕了你不成。说声:“好。”正要纵马奔出。突听一人狂吼一声,喝道:“山贼,还我爹妈命来!”勒马一个纵跃,手持单刀,冲着屠斐驰去。

    屠斐猛地里见一乘马朝自己冲来,睁大眼睛来看,见马上那人个子高大,十八九岁年纪,虎背猿胸,双臂有千斤之力,身穿赤衫,来势汹汹,当下哪敢大意,双手握紧鱼叉,在身前连续晃动,防住周身。

    说时迟,那是快,赤衫青年一刀已然劈下,“当”地一声巨响,一刀正好砍中鱼叉铁杆上,屠斐只觉手臂酸麻,虎口欲裂,震痛之余,心中暗道:好大的力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骆大元。他见一刀不中,翻刀又上,削他脑袋。屠斐不敢硬接,矮身避过,直叉一刺。骆大元刀子下架,竖刀格开。一来二去,二人斗了二十余合。

    屠斐受了第一刀震痛后,大意之心尽去,每出一招,必定小心谨慎,仔细留神对手出招,好以应对。二十招后,但见骆大元每出一招,身子必定前冲,屁股偏离马鞍,显然不熟马战,当下瞧出破绽,不免“嘿嘿”一笑,待骆大元举刀砍来,身子歪斜,刺他马匹,正中马身。那马儿“咴”地一声咆哮,前蹄向上纵跃,后蹄站立不稳,带同骆大元,横着倒了下去。身子一触地面,“咴咴”直叫,泪水直流,身上鲜血“汩汩”流出,满地殷红,喘了会儿粗气,挺了几挺,便即不动了。

    骆大元坐在马背上,见到马儿突有变化,想跳脱时,惊慌之下,已然不及,左腿一疼,已被马身牢牢压住,想挣扎着爬出来,身子躺着,竟使不出力来,一时却不可得。

    屠斐见得势头,大笑数声,鱼叉挥动,一叉刺下,直取骆大元咽喉。骆大元“啊”地一声大叫,闭了眼睛,只待受死。听得“当”地一声大响,喉头并不疼痛,知道有人来救,睁开眼睛来看,见身前站着一人,背对着自己,手中单刀横架,格在鱼叉中间,正是五弟水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