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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玉兰市的圣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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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天使来到的时候茫然失措,却在天使消失的那一刻,突然记起,自己就是上帝留在人间的圣殿,是的,就是她自己,她就是玉兰市的圣杯。

    她是一朵玫瑰,这是毫无疑问的,即使她的面庞被遮蔽了起来,但她依然是一朵玫瑰,带着水珠的新鲜玫瑰,只不过那不是露水,却也不是不可以用露水来形容与掩盖的。只不过与露水的澄清不同,露水中的尘埃是颗粒状的,而且很少,她身上的水珠却仿佛是加多了塑化剂的。

    她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看着两翼天使狄德罗降临与消失的地方,挺起胸,任颤抖的双峰上晶莹的露珠滑落。

    她的眼睛从头套中露出来,目光充满神性,虔诚而又矜持。

    她的身体从跪伏中慢慢升起,向前迈步,却只走了三步,再向前就过了,就得回头了。

    她想要呼唤,但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首先语种就是个大问题,然后是措辞,这是她无法绕过的,她不能用呻吟声跟天使打招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发不出声来。

    十三之中必然是有十二与一的,她相信自己就是那个一,而萨尔·宾尼·建也这样相信,他相信自己才是一,他是组织者唯一的组织者也是唯一的神职人员——哪怕是临时工,却是实打实有组织的,这与其他的闲杂人等就是不可逾越的分水岭,是本质性的差距。

    作为组织者,作为有组织的一员,萨尔·宾尼·建非常清楚自己的角色意义,非常自觉的代表着组织。当天使的光芒招摇的照耀在地下室里的时候,天使无疑是最能代表组织发言的,不用声明不用出示证件,就凭那洁白闪亮的大翅膀就能一览无余的尽显特派员的英姿,那可真不是奥尔良烤翅呀!

    因为有大翅膀的震慑,临时工自然就萎缩在角落之中,但当所谓的正角色隐退,光明的翅膀不再眼前之后,组织代言人的身份自然就回到了萨尔·宾尼·建的身上,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特别是见到被组织者未经申请与审批就站到了前列,这让萨尔·宾尼·建神父绝对的不可容忍,在怒火上涌的霎那,叶公对龙的畏惧瞬间蒸发,极度的自卑升腾膨胀成极度的自傲,厉声低喝道:“退回去,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

    她一怔,向上凝望的眼睛扭转过来,望向萨尔·宾尼·建望去,虽然她听到了他的话却并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在说她呢,之所以回望只是条件反射,只是因为在仪式被打断之后场面太过安静,这一声喝叫虽然绝对音量并不大却在静寂中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的振聋发聩。

    但她毕竟是聪慧的,一眼扫过那十一位静穆的躯体,立刻明白萨尔·宾尼·建神父的矛头所指了,那小小的矛头也的确再次有了昂扬向上的意味了,所对着的也是她的中央处,那里依然是水湿路滑。

    她略微的错愕,表情被遮挡在面罩后面,只有身体的霎那僵硬与目光的涣散能看出她的惊诧来,随即,从她的颈部向下,皮肤迅速的泛起了红晕,身体因为激动而不自觉的颤抖,这愤怒的火焰在燃烧,在她水湿的表皮之下,愤怒的火焰燃烧起来向外翻滚。

    对上萨尔·宾尼·建她不再需要思考语种甚至不需要组织语言,张嘴就训斥道:“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在我和天使的面前你也配出声!”

    这个时候,萨尔·宾尼·建也已经从跪姿转变到了站姿,转变是在他说话的同时展开的,当她反驳训斥的时候,萨尔·宾尼·建其实已经挺直了腰杆儿了。

    不止是临时工神父挺直了腰杆儿,当天使的光芒消失而人声响起之后,其余的人都已经从惊慌与恭敬中恢复到常态,王十七和兰学登是如此的,而隐在沉默的阴暗中的剩下九位也是如此的。

    她的声音是大家并不熟悉的,她的身体大家已经了解,但声音却还有些陌生,特别是那语气,那傲人的腔调,这跟她的喘息声差得太过遥远,差异产生的断裂让陌生感在彼此间突然变得浓重了。

    萨尔·宾尼·建脑门青筋暴起,但他没敢发火,他并不确定天使是否真的走了,不确定天使是不是还会回来,而最让他拿不准得还是天使来是干什么的,这是个非常重大的关键问题,可天使才刚刚隆重的降世,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就忽然没了,这样虎头蛇尾的是个什么意思呢?

    这不得不让他心里犯寻思。

    大家都在寻思。

    他们并不知道两翼天使狄德罗自己给自己摆了个乌龙,而且刚发现自己是摆乌龙就赶上了时空剥离的信息传播,根本没在意他们这十三个凡人的感受就直接撤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这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存在,他们这几个不相干的凡人的感受有什么值得一个天使去在意的呢。

    她微微抬头,眼光从萨尔·宾尼·建头顶略过,划了一道弧线回归到天花板,回到两翼天使狄德罗出现又消失的地方,在那里徘徊,仿佛要等待天使的再次降临,但天花板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就这样仰望着,嘴里坚定的说:“天使是为我而来的,我真的是圣杯,是行走在世间的教堂,是真正的圣殿。”

    她并不是对萨尔·宾尼·建说话,她并不是对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说的,甚至于不是对着他们这个整体说的,她是在对着自己说,她要让自己听到,她要让自己确定她真的就是那个圣杯,是的,这不是她自己的幻觉而是真正存在的。一直以来,她一直都在说服自己,让自己确信真的有圣杯的存在,自己的身体就是圣杯,而进行的仪式也绝不是****的,不那是神恩的照耀是上帝指示的道路是光辉而神圣的,但她内心中总是有一个声音在悄悄的对她说这不过是谎言,他们说的是谎言,她自己也对自己撒谎,这谎言不过是出轨的借口罢了,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圣杯,即使有也不该在这里的。

    可当天使降临的光照耀到她的身上,她信了。

    她真的相信了。

    她相信她就是圣杯,是传说中的存在。

    萨尔·宾尼·建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是的,他也在心中同样的惊呼,虽然她是他发现的,也是他第一个对她说她就是圣杯,那一刻的情景他还记得。

    同样让萨尔·宾尼·建不能忘却的是他自己的心情,是他自己眼中虚伪的坚定,是他自己沉着面庞下的淫笑,他在对她说着他完全背熟的套话,说得就像发自肺腑就像第一次说就像真情不能自己,但他自己清楚,同样的话他对很多的女人说过,在此之前和在此之后都说过,以后还会说么?他自己也不确信,也许天使的降临会改变他的惯例,也许不会,也有可能会让他变本加厉,这目前还说不准。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以后的事儿可以以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可就得现在解决,有的事儿是一刻也拖不得的。

    萨尔·宾尼·建不仅是资深的神职人员,别看他是一个临时工,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神二代,勉强算得上神三代,他爷爷给神父做过管家的。而且他受过现代文明熏陶深明话语权的重要性,也习惯于掌控局面,一旦有话语权旁落的危机那是相当的敏感的,更兼他深受****的苦楚,心灵中始终有一根旋儿是绷得紧紧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