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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猪们和树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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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清广觉得心烦,怎么又是阴谋,自己似乎躲不开这个词儿了,可除了跟老白——也就是小黑在一起时被埋伏了一回,其他时候真没怎么感觉到有阴谋与自己相关,就算是那一回,细算起来也应该不是针对自己来的,可阴谋的影子老是笼罩着自己一样,而且太古灵族似乎很痴迷被阴谋算计的感觉,遇上什么都爱往阴谋上联系。吕清广有点儿怀疑太古灵族是不是有被阴谋迫害的癔症。

    “你看哪个比较适合我现在的情况?”三猪不知何时到了吕清广背后,手里拿着一摞泥沙板。

    吕清广将三块石板放到脚边,双手一起接过泥沙板。跟石板比,泥沙板每块都更厚实,分量感十足,更是具有石板所无的掉渣的现象。吕清广一心一意的蹲下来,将泥沙板都放下,他唯恐自己一不小心,拿着的这摞泥沙板就全化为沙尘,就是小心翼翼地也还是泥沙俱下。最上面的泥沙板顶端有一行小字:“历年优秀树苗作业精选”,幅面主体是无数细密线条构成的类似昆猪刚才所做画作的图面,不过可以看得出来,昆猪的手艺——嗯,更偏重于稚拙率直了一些,圆润练达上有所不及。轻轻挪开不断掉渣的第一块泥沙板,第二块上面也是同样简体中文的小字标题,下面的图形跟上一个大同小异,差异是存在的,却并不是本质的。吕清广没有评价,而是再次轻轻将其挪移开去,露出下面的第三块,还是同类的东西。吕清广一块一块的将面上的泥沙板轻轻搬开,露出下面的来,一摞都展平了,呈扇形摆在身前。

    昆猪两手在地上一阵乱舞,将平整的沙面划拉乱,彻底凌乱了他的画面,并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对泥沙板,昆猪可没有吕清广那般小心谨慎,他嘻嘻笑着用脚尖儿点着一块泥沙板说:“这个太黑,很显然的,不合适你,你都够黑了,再黑成煤球儿了。”说完用脚后跟平推,将这块泥沙板推到一边儿,半埋在沙粒中。脚尖顺势滑到另一块泥沙板之前,点了点,说:“一看就是结构有问题的,鬼晓得咋成为优秀的。”他的脚已经伸直,脚尖勉强点到这块泥沙板的角上,泥沙板微微划动,已经离开了他踢踹的范围,要泄愤要带劲儿的来上一脚就得把屁股往那边儿挪移一下,可这猪显然是懒得动动屁股的,而不动屁股脚就够不着,可这难不倒昆猪,他脚深深回收,然后重重的蹬踏出去,脚底板跟微型推土机一样,将一路的沙粒都推动着,作为他脚的先头部队被簇拥向前,在脚被腿长禁锢的一刻,受他推动的先锋们因为惯性作用继续向前,扑在昆猪要对付的泥沙板上,将泥沙板埋住多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昆猪得意地笑,踢出去的腿也缩了回来,却不肯见好就收,换个方向,脚尖儿点向另一侧的泥沙板,继续歪批。“这个好,够肥,三猪学习这个,好好学习,学好了有希望赶超大猪。”

    三猪晃着膀子逼近昆猪,邪恶地笑着问:“嘿嘿,自己选,古典式还是自由式?”

    昆猪得意的笑容立马不见了,他知道三猪是要跟自己玩儿摔跤,跟三猪摔跤自己只有被摔跤的份儿,这种事他可是经历过的,他可不想再来一回。昆猪立刻身体后缩,双手成爪,一边退一边发出威胁式投降宣言:“你敢过来,我要掰指拇喽。”

    这个时候,一个路过的面目不清的背景人物在吕清广背后轻笑了一声。

    吕清广回头,离他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一个好似被风沙侵袭的残破古代塑像正凝立在那里。跟别的背景人物相比,他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即使他轻笑出声,也可以不予理睬,可吕清广一望过去,视线立刻就被吸引住了。吸引吕清广目光的不是这个人,而是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那是一块石板,却跟大猪拿来的三块粗鄙的石板迥异,光洁细腻的玉石光华在轻薄的洁白石板上流动。石板上也有一行字:“尼古拉。费辛画树苗”,透过背景人物指缝透露出的线条姿态摇曳。

    “这简直就是神迹呀!”大猪充满神往的感叹,但他现实主义的双手依旧紧紧抓住粗鄙的伯德曼石板。

    吕清广蹲下来,手指在沙地上轻轻舞动,感受着粗糙沙粒滑过指尖的触感,心中涌起好似时间再被自己播弄的幻灭,瞬间就进入走神的奇妙状态。

    就在这一刻,在粗糙的沙与吕清广手指接触与分离之间,整个空间的沙粒都仿佛打了鸡血,情绪亢奋的震颤着,状若疯癫地摇摆。风似乎被抽干了力气,再也裹挟不住沙粒了,脱离了风的怀抱,沙粒却并没有摔落到地面上,因为地面对沙粒的召唤被沙粒抛到了九霄云外。这才真正是无风自动,所有的沙粒都不再依附风的力量,靠自己的扭摆震荡,靠互相的排挤推搡,靠踩着别的沙粒,没有风的天空沙尘遍布。

    沉浸在走神瞬间的吕清广没有注意到身边景物的变化,他全然没有意识到沙尘遮蔽的视线里已经没人了,不仅背景人物一个都看不到了,连就在身边儿的大猪、三猪、昆猪也都不见了,等待中的龟猪和胡子猪更没有影儿,除了沙粒以外已经不可能看到别的。

    走神中的吕清广心中唯有沙粒,他手指尖感触到的也仅限于沙粒,眼中只见沙粒自然再正常不过了。

    风地却觉察到极端的不正常,灵识束所扫描到的也只剩下沙粒了,别的都不存在,好像这个时空本来就只有沙粒。“人呢?!人都哪儿去了?”风地在吕清广心里急叫,“这是要出事儿!要出大事儿啦!”

    走神的吕清广连自己心里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他真没想什么,更没有修炼,也不是主角光环下进入顿悟之类的奇妙境界,他就是走神儿了。思绪飘忽诡异,好似很深邃地思考着沉重到无以复加的终极命题,也好似在太阳下熏熏然陶醉在草叶清新的味道中,又好似半睡半醒间不知是真是幻,更形象的说就是这一刻他的脑袋出现蓝屏了。

    风地被这个不可琢磨的小小时空给搞糊涂了,他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就没有人了,连灵识束都扫描不到人影只有一个可能,那些人真的不再存在了。他们存在不存在的,风地其实一点儿都不关心,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说得世俗点儿,那就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关心的是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变化,这样的变化又会对这个时空有什么影响没有。说白了,就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受影响。

    这回一个太古灵族不了解的时空,这一类的时空太古灵族都不了解,因为不了解所以产生猜疑,因为猜疑所以伸出忧虑,而忧虑还没缓解就发生异变,忧虑自然就升级为恐惧,当恐惧占据活得太久太久以至于极端怕死的风地的情绪中枢时,风地就歇斯底里地在吕清广心底惊声尖叫起来。

    吕清广只是走神不是别的,他这回并没有封闭心灵,没有将风地屏蔽,风地尖利的叫喊让吕清广不由自主的心悸,心神沉静的氛围顿时被破坏。“怎么啦?”吕清广心里惊问,“出大事儿啦?”

    “出大事啦!”风地带着哭腔传音道,“大猪不见了,三猪也不见了,昆猪也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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